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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然皱眉：“不能。” 她的声音清淡一如既往：“画春，送陆太医。” 顾梦宁的眼神落在窗外飘荡的雪花上，好似看遍人间，又好似什么都不入她眼。 入夜之时，冷清的长春宫，意想不到的迎来了皇帝陛下的亲临。 “你看，朕给你带了你最喜爱的吃食。”傅桓晔拿出食盒里的东西，笑着道。 顾梦宁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眼眸冰凉：“陛下，冰玉糕是沈贵妃最喜欢的东西，臣妾从未喜欢过。” 傅桓晔一愣，转而说道：“朕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当众下了朕的面子，朕也别无他法。” 顾梦宁淡淡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傅桓晔上前两步，与她相隔不到一寸，温声道：“朕关你禁闭只是一时气话，这皇后之位，朕永远都只会给你一人。” 顾梦宁突然笑了。 她想起以前，傅桓晔做错了事，都会提前先温言软语的逗她开心。 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还有呢？” 她这样的态度让傅桓晔有些不自然：“贵妃有孕，天佑我大津，朕准备封她为皇贵妃。” 顾梦宁心头一震，抬头望着他。 “历朝历代没有皇后还在就封皇贵妃的先例，陛下，这是在咒我去死吗？” “啪！” “荒谬！”傅桓晔气的将桌上的杯子挥落在地，“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简直不知礼数，愧为皇后！” 那杯子摔在顾梦宁脚边，四分五裂。 顾梦宁动也没动，她就这么深深看着傅桓晔。 明明之前那般喜爱的人，为何现在却这般陌生。 良久以后，顾梦宁退后两步，对着傅桓晔行了一个大礼。 “既如此，臣妾德行有亏，还请陛下废后。” 第4章 册封大典 傅桓晔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冷笑着开口：“顾梦宁，朕这些年是不是太过宠你，以至于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说完，一股大力将顾梦宁拉起。 接着她便被狠狠摔进了床榻之上！ 顾梦宁冰冷的身躯瞬间从里寒到外，她看着傅桓晔压下来的身子，伸手推拒，却奈何不了久病的身体根本对抗不住怒意勃发的男人。 傅桓晔滚烫的大掌拨开她的衣裳，直到触到那瘦弱不堪的身躯。他急忙停下，眼里闪过一丝怔楞：“你怎么瘦成这幅样子？” 顾梦宁偏头，声音冷淡：“陛下温香软玉在怀已久，臣妾这幅身子，陛下当然不能入眼。” 傅桓晔被彻底激怒：“好得很！真是朕的好皇后！” 那动作放肆又暴戾，毫不怜惜。 疼痛让顾梦宁死死咬住了唇，他从未在这种事情上这样对待她。 顾梦宁在男人充满怒意的眼里，看不到丝毫往日的温情。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傅桓晔是大津的九五至尊，是沈鸾腹中孩儿的父亲，是万民的敬仰。 唯独不是七年前，那个疼她爱她的太子殿下了。 她趴在床沿，死死的闭着嘴，没有泄露一丝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桓晔终于心满意足。 正准备躺下，门外却传来贴身太监的通报，说沈贵妃身体不舒服。 傅桓晔毫不犹豫的穿上衣服离去，没再看一眼几乎毫无声息的顾梦宁。 待他离开，顾梦宁才不再压抑，用力的咳嗽起来。
因着室内昏暗，所以傅桓晔毫无察觉。 画春慌慌张张的将顾梦宁扶起，一遍遍的帮她擦着不断溢出的血，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陛下怎能如此对您！” 顾梦宁看着小丫鬟哭的伤心，自己倒没有多大感觉。 她沉静的开口：“一个人爱你，自然是如珠如宝。但当他不爱你了，自然如沙如土。莫说我今天只是呕血，他日我棺椁入土，他也不见得掉泪。” 画春闻言，哭的更加伤心了。 第二天，傅桓晔便令人宣读旨意，封沈鸾为皇贵妃。 朝堂哗然，但满朝竟无一人提出异议。 一个是日渐没落的将军府，唯一的血脉尚且年幼，皇后在宫中也失宠已久。 一个是如日中天的尚书府，不仅沈尚书年富力强，贵妃更是身怀龙嗣。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钦天鉴当下择定良辰吉时，三日后，便是皇贵妃册封大典。 三日后，皇贵妃大典按例举行，丝竹声声声入耳。 顾梦宁站在长春宫的最高处，凭栏远眺巍峨宫城内的那一块热闹。 举国欢庆，花灯似海，嘈杂的声音哪怕隔着这么远，也依稀入耳。 风缓缓吹动顾梦宁的衣衫，她看风，看雪，看月，只是满天下的光，都入不了那片漆黑的眸子了。 飘飘扬扬的又下了雪，顾梦宁伸出手，一片雪花在手里慢慢融化，凉彻心扉。 女人的低喃在夜色中缓缓响起：“傅桓晔，这是第八场雪了。” 第五章 满目疮痍 冬天越来越冷了，顾梦宁的身体也随着一场又一场的雪，逐渐显露破败之势。 傅桓晔自从上次离开之后，再未踏足过长春宫。 只听宫人说，沈鸾肚子越来越大，太医诊脉说，有可能是龙凤胎。 这是天大的喜讯，可以想见朝堂之上沈家的地位，又会再往上升一升了。 转眼间，顾梦宁的生辰日就要到了，往年都是大肆操办。 掌事太监前来请示诸事。 “不必了。”顾梦宁却淡淡的说道：“今年生辰，无需操办。” 掌事太监愣了一愣，随即叩首，便退了下去。 画春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娘娘，您的生辰不操办，陛下问起，该如何说？” 顾梦宁唇角勾起苦涩的笑：“他如今，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我了。” 直到顾梦宁生辰的前一天，长春宫内依旧冷清，也无人问津。 生辰那日，顾梦宁直接带着画春出了宫，她想家了。 可当她站到将军府门前那一刻，顾梦宁甚至不敢相信这会是顾家！ 府门牌匾沾满尘灰，落叶满地，门前甚至都无人看守。 将军府是皇后的母家，是世袭的侯爵府，怎会如此破败？ 顾梦宁心中慌乱不已，她推开大门，直直的往里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