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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雪闻声看去，只见江亦淮走了进来。

绿芙见到来人，行礼喊完人后便识趣的退了下去，还关上了门。

江亦淮将手中带来的冰肌雪膏打开，朝着桑雪面无表情的启唇：“手伸出来。”

桑雪看了眼药膏，乖乖将袖子拢起，露出现在都还没什么只觉的手。

江亦淮用指腹拈了点雪色的药膏，随后轻轻将药抹在桑雪发红的位置打圈，动作难得的温柔。

温热的手温让桑雪睫毛微微轻颤，她用余光打量起江亦淮。

只见他深色的瞳孔里布上了一层暖色，平日里凌厉逼人的五官在这一刻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让她出现一瞬间的错觉，或许，这才是江亦淮私下该有的模样。

随着药膏抹完后，桑雪也收复好了脸上多余的表情。

“这药我放在这，你早晚记得让绿芙给你抹一次。”江亦淮叮嘱道。

桑雪点了点头：“多谢侯爷。”

江亦淮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她眉眼间的几分憔悴后，他又将想说的话都压了下去。

只温声张唇：“你早些休息，本侯先回书房了。”

在他转过身快要离开时，桑雪忽然开口：“卫府的李妈妈已经来了，侯爷有何打算？”

闻言，江亦淮的身形微微一顿。

李妈妈是卫母身边的老人，只效忠她一人。

如今人已经被送来，必定是和那边串通一气的。

忽然间，一道灵光从他脑中闪过，他转过身走回到桑雪面前启唇：“为了不让卫府那边生疑，今后我与你同住。”

桑雪被这话一惊，当即就想拒绝。

但还没等她开口，江亦淮便紧接着说道：“当然我知道你不愿，床留给你睡便是。”

桑雪心里的抗拒稍稍降了一些，抬眸问：“那侯爷你呢？”

江亦淮看向了一旁的梨花榻，沉吟开口：“我睡那便是。”

桑雪看着那仅能容下自己的梨花榻，又看了眼江亦淮高大的身形，摇了摇头：“那太小，不可。”

“那依你所言该如何？”江亦淮饶有所思的凝向桑雪。

桑雪站起身后，环顾了一眼四周，最后目光紧锁相内室的床榻：“睡床吧。”

江亦淮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心一喜，但面色依旧不改冷沉，淡定出声：“你的意思是你和我一起？”

桑雪颔首。

江亦淮薄唇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一想到以后能每晚都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入眠，他的心里便绽开了花。

但这种感觉还没持续两秒，他又听到桑雪开口。

“虽然我们睡一张床，但中间要加一床被子隔开，我们谁都不能越过。”

江亦淮脸色一僵，试探性问：“那要是越过了又该如何？”

“那我自行搬出侯府。”

第五十二章 镜花水月

这话一落下，屋里的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江亦淮抿了抿唇，不自然的别开视线走到一旁的衣柜前，将放在最顶上的被褥拿了下来。

最后又转头看向桑雪询问：“拿个厚点的够不够？”

桑雪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勾了勾朱唇回声：“无妨，能隔开就行。”

就这样，江亦淮拿了两床被褥放上了床榻，一个是给自己盖的。

另外一个是所谓的分界线。

在整理分界线的被褥时，江亦淮不悦的小声低嚷：“哪有夫妻睡一张床还要隔开的……”

桑雪耳朵灵敏的听到了这一句，但面上她故意开口问：“侯爷你说什么？”

江亦淮轻轻咳了咳嗓子，随口扯了幌子：“没什么，方才喉咙不适。”

桑雪了然的点了点头：“那便好，要是侯爷有何异议可以提。”

江亦淮当即应声：“本侯觉得如此也好。”

说完，他便垂下头认真摆弄起被褥来。

桑雪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脑海里忽然响起白日里太后的问的话。

“那哀家再问你，卫侯为退婚主动请缨出征南疆一事你可知道？”

为了不娶谢婉姚他竟做到如此地步了吗？

恍惚间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看透过江亦淮，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从来不知。

屋内，烛火摇曳。

桑雪和江亦淮躺在床上，即使背对着她也能感觉身后人炽烈的目光。

说不紧张那就假的，毕竟久违的同床还是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她的心弦还是绷着的。

虽然有分界线的阻隔，但就连江亦淮的呼吸声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过了过久，她心里盘算着江亦淮应该已经睡了，于是动作十分轻的翻过身。

不曾想，正望见江亦淮那双深沉的眼眸。

那双眼深不见底，但倒映的却只有她。

桑雪迅速的挪开眼，问了句不痛不痒的说：“侯爷还不休息？”

江亦淮闷闷的轻嗯一声，嗓音低沉沙哑：“本侯睡不着，只觉眼前的景象似是一场镜花水月。”

桑雪闻言一愣：“侯爷为何会觉得这是场镜花水月？”

江亦淮敛了敛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起了他之前的噩梦。

“你知道吗，在你走之后我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我梦见你死在下着飘雪的江南。”

说到这，他的神情黯淡了下去，随后又继续往下接。

“那个噩梦一次比一次真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梦见你是在一个湖边再没了呼吸的。”

听完这些话，桑雪的心怦怦直跳，这和自己经历的几乎是没有差别。

倒真是像江亦淮方才说的那样，发生的一切都像是镜花水月。

“不过好在，那只是梦，从今往后我只会有你一个夫人。”

或许是失去过才懂得珍惜，所以江亦淮现在变得感慨起来。

桑雪看着他眼里亮起的眸光，到嘴边的话突然就不忍说出来了。

但她心里还是很清楚，这上京城不会是她最后的归属。

她还要回江南，还有去找姐姐过上平淡安定的日子。

“侯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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